人间四月芳芬尽,犹有槐花暗香来。
春天是花的海洋,明媚的晴空下,妖娆的花事一场接着一场,空气中到处荡漾着花儿的馨香。在这个醉人的季节,槐花盛开了,开的那么素雅,那么纯白,那么馥郁清芬。
寻香而望,一串串洁白无染的花朵,簇簇拥拥,挤挤挨挨地缀满枝头,像极了一个清丽淡雅的女子,一身素白,摇曳生姿。
“阵阵清芳沁,翩翩天使来。问君为何事?还世一清白”.
虽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,也没有桃花的芳华灼灼,单单一个清雅的白,便吸引了你的眼球。一树花开,清新满怀,绿萝轻抚,蝶舞蜂飞,十里飘香。它们开的那样恣意而决然,不娇柔,不做作,率性而直白,自然而然,典雅美观。
走在故乡的暮春时节,你无须惊讶,一抬头,便随处可见一棵棵开满白花的槐树,它们或在河边、沟沿,或在人家的房前屋后。像奔赴一场约会似的,你追我赶,没有一棵是闲着的,开的忙忙碌碌,热热闹闹,沸沸扬扬,把整个村庄都熏满了花香。似一个朴实无华的村姑,无须雕饰,浑然天成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静静地守候着家乡那份清幽而恬淡的时光。
“槐林五月漾琼花,郁郁芬芳醉万家。春水碧波飘落处,浮香一路到天涯。”
嗅着风中醉人的花香,记忆就像放映机,又倒回了几十年前,我儿时的家乡。那个时候家里不富裕,一年到头很少吃到白面的馒头。我家算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了,因为老爸上班,按那个时候的话说,是能挣“外块”,因此,别人家吃高粱地瓜窝窝头,我家吃的是玉米面饼子。
每到春天的时候,那些鲜嫩的野菜、苜蓿,香椿和榆钱等,便成了我们改善伙食的美餐。
我至今记得母亲用苜蓿烙的合子,或是包成包子,味道鲜美,非常好吃。等到榆钱绿满枝头,我们纷纷爬上树,一边吃,一边望兜里塞,拿回家后,母亲把榆钱洗净,然后把它掺进玉米面里,做成窝窝头。
接下来,便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了,那小小的,白白的花朵,还有那香香的,甜甜的,浓郁袭人的花香,成了一颗幼小的心最大的诱惑。
提着篮子去摘槐花,每次都是先吃够了再往篮子里摘,大人们总是不停的叮咛,别多吃,这东西有毒。可我们管不了那些,那又白又香又甜的槐花,实在太诱人了。
尤其是母亲做的槐花饼子,既松软可口,又香甜鲜美,对于那个年代,根本没有零食可吃的我们来说,能够吃上一顿香甜可口的槐花美味,是对味蕾最大的慰藉了。
槐花不但提供给了人们视觉上的盛宴,更是那个缺吃少穿年代里,最令人向往的佳肴美餐。以至于后来这么多年,每当槐花飘香时,总会勾起我儿时的美好的回忆。那一缕甜甜的醉人的花香,总在远去的岁月里,久久飘荡,盈满记忆的门楣。
槐花是美的,槐香是醉人的。飘香的五月,如果你走在街上,迎面闻到那浓浓的花香,不用看,那一定是近处或远处,有槐花在尽情地开放。
此时,就想大口大口地深吸着馥郁的花香,沉醉其中,望着那一树嫩绿初现里,一串串风铃似的洁白的花,摇头笑。千朵万朵压枝低,那么芬芳香甜,那么清雅美丽。
故乡的槐花又开了,开在春深处。那一抹沁人的香里,永远走不出故乡的味道,走不出母亲的味道。
待到明年花盛开,我还会来,细细观赏,深深品尝。